夜阑听雨

月更|追凌|专注发糖

社会主义产粮机器,粉圈脑严重,日常恐白莲。

魔道追凌only,不拆不逆

【魔道 追凌】聊赠一枝春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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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无双带着金凌进到厢房时,本来热闹的厢房刹时静默了一瞬,秦无双神色自若,自然而然地引金凌入座。

 

刚坐下就被捅了一肘子,隔壁冲他挤眉弄眼:你是怎么把这尊大佛弄来的?

 

秦无双挑挑眉,没理他,转头就要向金凌一一介绍在座的少年们。

 

但金凌婉拒了他的介绍,因为在场的人他基本都认识——大都是兰陵金氏的附属家族的小辈,逢年过节都会跟着长辈来金麟台,一来二去,虽然说不上多熟悉,但人还是认得的。

 

见金凌准确地认出他们和所在家族,在座少年多少有些惊喜,他们家族围绕着兰陵金氏聚集在一起,按历代来说,他们这些未来的掌权者也往往围绕着金家少主,但这一代的金家少主与他们所有人都不冷不热的,传闻里又是个气性大的主,能认出他们爹是谁就不错了,没人指望过他还认识自己。于是随着金凌突然到来而冷凝的气氛,又随着他一一念出名字打招呼过去缓和不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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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番交谈下,少年们渐渐发现这位金家少主虽不算热络,倒没什么怪脾气,提及感兴趣的话题也会多说一两句,而且不管是夜猎还是修炼都颇有见地,加上酒过三巡,众人也不似一开始拘谨,当即有人抱着酒瓶嚷嚷道:“少宗主,前两天夜猎若有你带着我们,哪里还轮到温苑出风头?”

 

金少主此刻已经略有醉意,愣了愣,重复了一遍:“温苑?”

 

大概是憋久了,另一人当即补充道:“就近来风头很盛那个夷陵温家的温苑,本来我们和姑苏蓝氏那帮人不相上下,偏偏他跟姑苏蓝氏的人玩得好,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就……”

 

输得很难看。

 

而金少主摩挲着杯子,脸色也很难看。

 

“少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,”秦无双道,“少主不屑跟他们一般见识罢了,待下次少主亲自出马,哪里还有姑苏蓝氏显摆的地方?”

 

金少主冷笑一声:“我可没有姑苏蓝氏让人巴巴往上凑的本事。”

 

秦无双琢磨了一下,众所周知金少主的宝贝兔子寄养在他师叔夷陵老祖那多年,连带着兰陵金氏也对夷陵温氏照拂一二,说不定早就把夷陵温氏当做下属家族,但温苑不帮金家而帮蓝家,说不得就是夷陵温氏心高气傲,转投了姑苏蓝氏阵营,这才惹恼了金少主。

 

秦无双越想越深以为然,他忙道:“那温苑识人不清,少主就更应该给他看看您的本事,保证他后悔不迭,哭着闹着要跟您回去。”

 

金少主似乎被他描述的画面好笑到,嘴角勾了勾,把杯中酒一饮而尽,重重地往台上一搁:“好,下次我们一起给他们点颜色瞧瞧!”

 

“少主威武!”

 

“少主天下第一!”

 

“打他个落花流水!”

 

靠着一句句豪言壮语和对温苑哭着回来找自己的美好期许,金凌气总算顺多了。

 

也成功把自己喝趴下了。

 

花魁抱着琴站在门口,望着厢房里七倒八歪的一群人,小声地问:“爷,还需要唱曲子吗?”

 

房间里唯一还能站着的人摇了摇头,秦无双扶起金凌道:“你带路,我们找个房间休息。”

 

没错,这其实是一家青楼。

 

36

虽然一不小心把原来喝酒听曲看美人的风月之地喝成了誓师大会,但秦无双心情很好。

 

今天他们一起喝了酒,明天就能一起夜猎,将来他们就能攻克孤僻自闭的金少主,团结协作成功把其他三大家踩在脚下。

 

事业批秦无双扶着金凌心潮澎湃地跟在花魁后面,很是快乐地勾勒着未来宏图。

 

直到阴阴沉沉的声音打身后响起:“你们要去哪里?”

 

秦无双吓了一跳,扭头一看,呔,好生脸熟。

 

这不是他们刚刚还念叨着要打倒的,那个谁嘛。

 

秦无双一向不太看得上朝三暮四的人,他挑挑眉:“没想到这里也能看到传闻洁身自好的温家温苑,这是上位了终于暴露本性了?”

 

温苑面沉如水,平时常有的温和笑意消失殆尽,皱眉道:“他不会来这些地方,你们带他来的?”

 

秦无双:“……”

 

这话说得倒也没错,但一副他们带坏少主的语气怎么回事,他压下心底莫名其妙的心虚,挺了挺脊背:“男子寻欢作乐岂非常事,温公子未免管得太宽。”

 

更何况他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喝得最纯洁的一次花酒,豪气冲云得堪比桃园结义,少主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来的是青楼。

 

“此事倘若被金宗主知道,只怕就不是寻常事了。”温苑伸手就要接过金凌,“我带他走。”

 

“诶诶诶!”秦无双连忙扯着金凌后退几步避开,警惕地看着对方,“温苑,虽然你们夷陵温氏跟金家有点九转十八弯的关系,但到底非亲非故,你少主不与你计较,你自己莫要别忘了身份,少主不是你这种人攀得上的。”

 

温苑轻笑一声:“哦?愿闻其详,我是哪种人?”

 

37

 

话虽如此,但他想也知道对方会说些什么,对他们家族的指摘和不屑几乎伴随了他的成长生涯,至今也未曾消失。

 

岐山温氏如日中天时他们这一脉过得如履薄冰,覆灭后主家死了干净,他们得了庇护苟延残喘,骂名却是不曾少过。便是一开始行医时,也必须小心翼翼隐姓埋名,虽说后来普通百姓习惯了他们的存在,甚至多有赞誉,又兼夷陵在云梦境内,江家及附属家族不会为难他们,日子才好过了一些,但出了夷陵,仙门百家提起他们,仍是态度不虞的居多。

 

其实这么窝在夷陵过日子也不是活不下去,但他每当他想要安于现状时,幼年时因他毁掉的那场生日宴反复出现在他眼前,彼时他攥着金凌的手,明知道对方会痛也不愿放开。

 

他反复地质问自己,当真甘心这般过一辈子吗?隐姓埋名,有了交好的人也只能私下来往,一旦暴露就会被指责心怀不轨,所有情谊都要被大肆揣测,不能同对方公开行走在世间,因为没人相信温家余孽和射日之征的功臣之后,单单只是关系好而已。

 

他问情姑姑:不仅他们,难道温家下一代、下下一代,都要如此吗?

 

温情揉了揉他的头发,沉默半晌,最后道,那阿苑想怎么样呢?

 

他握了握拳,答道,他要让温家重新行走在阳光下。

 

温情叹气道,那阿苑要辛苦了。

 

自然是辛苦的。

 

夷陵贫瘠,仙门世家不肯与其来往,连温存都成问题的温家,他要获得修炼资源,往往比常人更艰辛十倍百倍,朱砂黄符纸贵,他便一遍遍地练习,直到一气呵成毫无错误才敢真正绘制;没有灵剑,就用树枝比划,还是魏无羡在他生日给他送了一把;无法器傍身,就全心全意修剑修气,一剑破万法。最后除了修炼外,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他从尚是稚童的时候,就开始往返山上和小镇,帮忙出诊行医。

 

也因此,他几乎没有主动去拜访过金凌,都是对方一遍遍往夷陵跑——他自己实在是没空。

 

而就算对方来了,他也常常只能歉疚地告诉对方自己有事要忙。

 

但金凌往往只会轻哼一声,高贵冷艳地说就知道你忙不过来,正好我也没事干,就帮帮你好了。

 

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小公子,陪他一起练剑习射不说,还同他一起上山摘药下山看诊,还得设法掩饰的身份。

 

他诚惶诚恐,说不必如此,对方杏眼微瞪,你觉得我做不来给你添乱是不是?他哪敢,忙摆手否认。对方就得意地白他一眼,继续干去了。

 

后来他忍不住问,自己家世不好,仙术入门晚,修炼途径也不大一样,怎么会喜欢同自己一起玩?

 

金凌当时坐在岩石上,嘴里塞满了温苑摘来洗净的浆果,闻言气得囫囵吞枣地把浆果吞下去,又轻踹了他一下,才没好气道:“那你是图我家世才对我好的?”

 

那怎么会,金凌第一次来乱葬岗,他尚且懵懂,不知这小娃娃的身份,就已经觉得对方玉雪可爱,喜欢得紧,还偷偷地摸了魏前辈制的糖想哄哄他——当然对方当场被辣哭跟他打架那又是后话了。

 

他摇摇头,道:“是因为我很喜欢阿凌。”

 

对方脸缓慢升起一点红晕,别过头去,深呼吸了几口气,才道:“所以我讲究那些做什么,我又不是没有,而且你哪里比那些人差了?”

 

“是我多想了。”他笑道,此后他们再不提这个话题。

 

出身当然很重要,因为温家身为罪人之后,所以他只能拼命修炼学习,只为日后温家欲重新立足修真界时,若有实力强劲的修者在族中,可以更容易一些。

 

可金凌容貌天资出身都太好,于是这些对他而言,反而最不重要。

 

他们愿意待对方好的原因,都是一样的。

 

 

38

 

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,温苑眸色沉沉,眉心慢慢地凝上一抹不耐。

 

跟这人废话做什么,打到拦不住自己带走阿凌算了。他沉郁地想,虽然家里从小教导,他也一直在做一个正人君子,但温家早已脱离了高高在上的时代,行医见过的病人,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,市井手段不知见过多少,他能保证就算把面前这个人打了,最后外人看来还是自己迫不得已。

 

若是平时他断不会如此,但如今他的心情着实差到极点,先是射艺盛会后周旋在仙门百家之间,疲惫至极的时候接到姑苏的帖子,上头邀请了仙门百家,他应了,本以为能趁此机会跟一月不见的人聚首,到了地点却听说对方推脱此事,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月对方分明在躲着他,又气又怒地全力帮蓝家折腾完这批凶尸后往兰陵赶,中途双生玉佩发热,他下来探查,竟发现分离区区一月光景,金小公子身边就多了一批会带他去青楼的狐朋狗友。

 

若连最看重的人都守不住,他又何苦这般努力。

 

就在一个准备开嘲讽,另一个准备碰瓷殴打人之际,金凌被争执的动静吵醒,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,瞧见了熟悉的人影:“阿苑……?”

 

他挥开肩上扶着的手,跌跌撞撞地扑进对方怀里,蹭了蹭,醉的一塌糊涂的脑袋早就忘记了方才要温苑俯首帖耳的雄心壮志,只剩被抛下一月的委屈涌上心头:“你怎么才来啊……”

 

秦无双伸出的手尚来不及收回,人已经傻了。

 

臣等正欲死战,陛下何故先降?!

 

 

39

 

“抱歉,来晚了。”温苑回搂住对方,口吻瞬间变得温柔,他抬眼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秦家少主,心情蓦地变得很好,他轻声问,“可是乐山秦氏的少主不同意,你留下还是跟我走?”

 

“这跟他有什么关系……”对方意识朦胧,回答得含糊不清,却毫不犹豫:“跟你。”

 

温苑眉眼弯弯:“可我跟阿凌非亲非故,高攀不上呀。”

 

秦无双简直想冲上去捂住这个喜欢告黑状的臭小子的嘴。

 

金凌埋首在温苑胸口,回答则更简单——“哼。”

 

温苑脸上的笑意更显,他朝秦无双颔首,语调温和:“阿凌的话秦少主也听见了,想来秦少主这么有分寸感的下属,不会干涉主家与友人来往,在下就带着阿凌先走了。”

 

听听这一口一个“阿凌”,听听这个“下属”和“友人”,秦无双咬牙切齿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苑带着金凌翩然离去,过后再想想方才的誓师大会,。

 

呵,小丑竟是我自己。

 

40

 

金凌这一身酒气回兰陵必定是瞒不过的,温苑便带他去了附近一家客栈。

 

温苑用热毛巾细细地给对方擦脸,面前的人哼哼唧唧:“头疼……”

 

“那种地方的酒往往会放些药物助兴,药性宣泄不出来,自然难受,”温苑他端起一边的解酒汤喂对方,鼻子嗅到的酒气浓郁,却没有什么脂粉气,可见什么也没做,他叹气道:“你怎么去了那种地方呀?”

 

“我找你没找到……”金凌嘟囔道。

 

“找我找到青楼去?”温苑好气又好笑,“不是躲我吗,怎么又去找我了?”

 

“嗯……”

 

金凌混混沌沌的脑袋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,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找亲爹排解调节下心态,怎么就突然成了断袖,为什么还真就半信半疑地来找他验证,然后其实他也不大懂亲爹说的食色性也是个什么状态,他对亲密状态的了解程度也就仅限于……

 

温苑见金凌嗯嗯啊啊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总归他也不是很急着这一时半刻,他擦干双手,正要把小醉鬼塞进床铺里睡下,却见小醉鬼蓦地坐起来,定定地看着他,眸中水光潋滟,盛满了自己的倒影。


他听对方小声道:“因为我想亲你。”

 

“我想亲阿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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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年了,quq谁能想到我最初写篇文就是为了写醉酒的阿凌当场跟追追撒娇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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